当某种材料被艺术家选中,放进了某种它们或与别的材料共同组成的艺术语境时,它们就成为一种艺术语言。在传统艺术中,由于人们对于材料的观念性认识还处于对材料外部形态的认识层面,材料的言说能力并没有自主性。
尽管其某种语言因素可以对艺术家及其艺术创作发生决定性作用,但它实际上却受制于艺术家本人,被动的成为艺术家思想和意识的“代言人”。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人类认识世界的能力也有了很大提高,人们关于世界、物质的认识和看法也在不断变化,这一切也迅速改变着人类对于艺术的看法。在艺术家对材料的认识和选择上,这种改变表现得最为直接,“让材料自己说话”几乎成为每一个艺术家创作的自觉。
在现代金属雕塑的发展历程中,这种变化尤为明显。我们可以看到,传统金属雕塑中常常用到的材料青铜是一种典型的“代言”材料,在多数雕塑作品中,它仅仅是作者思想意识物化的手段和工具,对于雕塑作品的艺术效果仅仅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效果,本身并没有独立的发言权。现代金属雕塑完全颠覆了传统金属雕塑的这种原则,将金属本身材质语言放在艺术表现的重要位置上,以求最大限度地发挥金属材质的魅力,使得金属材质的艺术语言由被动转向主动,主要体现在以下两点。
是注重体现金属本身的美感。传统金属雕塑由于其服务于集权贵族阶层而十分看重金属材质本身物理价值体现,认为对贵金属的占有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而现代金属雕塑则更加注重的是金属材质本身美感的发挥,注重表现金属材质丰富精神性因素和内在的审美情趣。这样,金属材质的美感因素就成为构成作品艺术风格和精神风貌的基本要素,从艺术自律的角度上使作品的审美价值和时代意义大大升华了。
说到金属材质本身美感的表现就不得不提到美国金属雕塑家大卫·史密斯( David Smith),他是焊接工人出身,艺术思想上受到毕加索和冈萨雷斯以及超现实主义艺术观念的强烈影响,将现代金属雕塑推向了一个新的领域。在作品中,他不惜将形体简化成最低限度的纯粹几何体,甚至在创作时极力隐去自己的个性,使作品更加非人格化、客观化,以达到最大程度展现不锈钢材质自身魅力的目的。让不锈钢材质用最纯粹的语言说话,将话语权完全交给了材料,使人们隐约感觉到工业社会中人际关系的疏离和冷漠。
是注重多种材质的并置与对比。现代金属雕塑的一个重要发展趋势就是对金属现成品和回收物的加工和利用,起初这种创作方式并不为大众所接受,且将它视为一种丑陋的艺术而加以排斥。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波普艺术风潮的影响,金属现成品和回收物逐渐为大众所认可,由此产生了集合艺术。
集合艺术的主要创作方法是将一些毫无关联的日常生活用品和废弃物—通常是机械零件组合、拼装在一起,通过不同材质的并置来构成新的艺术形象。集合艺术家关注的对象井不是被聚合起来的各种金属现成品和回收物本身,而是关注不同材料的物品相互并置、组合而构成的一个整体的艺术形象,以及由这种组合所带来的一种对内心的微妙刺激。集合艺术的出现,使现代金属雕塑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它不仅使现代金属雕塑能够始终站在时代的最前沿,而且打破了以往仅仅使用单纯材料进行创作的艺术观念,使金属材料自身艺术语言向多元化方向发展,大大地丰富了现代金属雕塑的表现力。
作为英国20世纪50年代最为激进的金属雕塑家之一的爱德华多·包洛奇( Eduardo paolozzi),被认为是“在享利·摩尔和贾科梅蒂及后来的雕塑家之间的过渡人物”,人们认为是他开辟了集合艺术的先河。他热衷于用破烂的机器零件杂乱无章地组合在一起来表现一种怪诞而富有活力的形象。
在包洛奇看来,金属材质本身的材质语言和美感完全应该超越作品的文学性与叙事性而具有独立存在价值和意义,他的作品《走向更新的拉奥孔》就是直接将毫无关联的机器零件和建筑材料焊接在一起,抛弃了切具有现实意义形象,把艺术的话语权完全交给了并置着的材料,同时以实物的方式回应了被誉为20世纪下半叶美国最重要的艺术批评家之一的克菜门德·格林伯格( Clement Greenberg)于1941年在《走向更新的拉奥孔》一文所指出的,现代主义艺术的语言主张是放弃艺术作品的叙事性,回归最纯粹的艺术语言和材料。在包洛奇看来,金属材质本身的材质语言和美感完全应该超越作品的文学性与叙事性而具有独立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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